级别: 圖文專員
UID: 1459780
精华: 0
发帖: 52356
威望: 0 点
金钱: 427034 RMB
贡献值: 228 点
注册时间: 2020-09-01
最后登录: 2024-11-06
0楼  发表于: 2024-07-19 00:07

[現代奇幻]幻梦唯心之惊天秘典(全本)-24

  



【第九集 圣意魔心】

第一章诡戏犀魂

“‘平虏’有什么问题吗?”天开语关切问道。现在他对自己身边经历的一切都充满了感情,再不似行弈前那般冷漠。

“这……‘平虏’自您离开后,屡遭不明势力的袭击……已经有数十名学员失踪了……”莉莉明香开口道。

“真有这回事?”天开语吃惊地看著风飘醉。

“嗯。”风飘醉无力地点点头,一脸的黯然。

天开语不禁困惑起来--为何雅儿她们从“平虏”出来,却未告知自己这些变故呢?

“所以这次我们在来木末教官的带领下,藉著有我梁将军的邀请,想在熠京找些帮助呢!”摩亚希的头脑在小组中最为灵活清晰,立刻说到了重点。

天开语点点头:“这就对了,不过这样一来,其他几个基地不是也会来吗?”

南波恭敬道:“大神说的一点不差,其实这次也是我们‘平虏’主动找‘东傲’、‘潜龙’等商量过后,才集体决定向有我粱将军求援……”

“然后他就以自己邀请的名义,让你们离开基地到熠京来,对吗?”天开语打断南波的报告说道。

“嗯。”小组成员齐齐应声,表示天开语所料无错。

“唔……事情还挺复杂的……”天开语沉吟道。

“我们因为想念大神,所以就恳求了来木末教官,偷空跑出来了……”巴可·连狼低声说道。

天开语笑笑,调整了下姿势,吻风飘醉一下,道:“是飘醉在想吧!”

风飘醉怱轻眉微蹙,呻吟了一声,跟著娇躯颤栗了一下,似乎颇为痛苦。

天开语立刻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他连忙移开风飘醉身子一些,目光向下望去--果不其然,随著他的大腿挪开,一注鲜血立时从风飘醉柔嫩的绒办中婉蜒淌出,衬著雪白晶莹的肌肤,望之煞是触目惊心!

天开语不禁一阵心痛。他明白,这缕鲜红定是这可爱的少女柔嫩蕊心被自己的强势所碾碎导致……

“没事吧飘醉?”天开语关心询问的同时,已经心痛地抱紧了风飘醉,滋养的地磁也迅速渗入风飘醉的体内,替她修护弥补。

“没事的……飘醉真是没用,让大神担心了……”风飘醉早被天开语的关心抚慰得迷失自我,娇躯登时化作春水,揉在了天开语的怀里。

这时天开语看到,莉莉明香的眸中流露出无限的羡慕甚至嫉妒,便微笑招手:“来,明香也过来,好久不见,明香也长大了许多呢!”

莉莉明香久蓄的激动顿时勃发,急忙一步上前,冲进了天开语展开的臂弯,被他亲密无间地搂进了怀里,与风飘醉一左一右,享受大神的恩泽。

摩亚希继续道:“估计就在明天,暴天将军他们也要到了。”

天开语心中一动,道:“是吗?那么凤鸣教官也会一并前来了?”

小组成员面面相觑一会儿,齐齐摇了摇头。

天开语心中涌起一股不祥之感。

“你们知道凤鸣教官现在的情况吗?”天开语然想到,雅儿和小魄儿等人自回到自己身边起至现在,都没有提起过凤儿,难道说她……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听说……听说凤鸣教官她……失踪了。”巴可·连狼小声说道。

天开语浑身一僵,随后叹了口气:果然出事了……

“是那些神秘人干的吗?”他语气平静地问道,但眸中却闪过一缕寒光。

“应该是的……”南波应道。

“因为实力最强,所以‘东傲’暴天将军那里遭遇的袭击也最多。凤鸣教官就是在一个月前的战斗中失踪的。”摩亚希轻声说道。

天开语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他已经猜到,那些神秘人定是来自“黑洞”

这个邪恶的组织,因为令他第一次遇险的黑衣神秘人肯定记得无名岛的位置,以及岛上的部分情况。

“现在基地采取了什么措施没有?”天开语问道。

“各基地已经联合起来,共同以常规武力布置起了严密的防御网,目前看来效果还好,只不过进出就很不方便了。因为我们发现那些家伙已开始从先前的偷偷摸摸发展到了公然侧伺!”摩亚希愤然道。

“真是很奇怪,如此严重的情况,我怎么就没有听熠京的人提及呢?”天开语颇为不解--难道一切通讯中断了吗,否则为什么非要让基地的教官上门求救呢?

他想起了烈燧阳将军,因为他一直负责秘密基地的工作。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请求支援的资讯我们是早就发出去了,”摩亚希摇头道。

天开语皱眉道:“有些情况你们学员当然不会知道--对了,你们住在什么地方?准备留在熠京多久?”他知道,关於这件事情,“波切旬月”小组不可能提供更多有效资料,他恐怕得向烈燧阳将军去谘询了。不过由於职责不同,兼之涉及无名岛机密,只怕也问不出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我们住在军部专门的‘武舍’,具体停留时间还不知道,听来木末将军说,那得看事情办理的情况。”怀中的风飘醉轻轻柔柔地回答道。

天开语轻轻地吻吻她吹弹得破的嫩颊,摇头道:“如果这样的话,大概你们永远也不可能回去了。”

莉莉明香娇躯一震,如水般的明眸迷惑地抬望天开语:“大神您的意思是……”

风飘醉却轻轻吁了口气,痴痴地以纤纤玉指在天开语坚强厚实的胸肌上来回轻划,喃喃道:“嗯,飘醉倒希望来木末将军的事情永远拖下去呢……”

天开语心头微微一颤,怔怔地看著怀中的女孩,一时间涌起的情绪令他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个局面他早就应该料到了,只是自己曾经对感情太过冷漠,所以没有将她放在心上而已,可是现在,一切都开始不同了……

思感的空间轻轻栗动,从摩亚希处传来心灵的波动。

“什么事,摩亚希?”天开语开口问道。他感应到了摩亚希情绪的起伏。

“是这样的,根据我们‘波切旬月’的秘密联络方式,我们听说,在别的地方也……”停顿了一下,摩亚希在心中继续说出:“在别的地方也发现了新的大神……”

“哦?”天开语有些吃惊地探了探身子,摩亚希的话著实令他感觉新奇。

“大神您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摩亚希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对那些传闻……”

“是啊大神,您……”

“不用解释,南波、巴可。”天开语恢复平静,笑了笑,打断了南波和巴可·连狼,温和道:“我对那些传闻并没有什么兴趣,而且……”他停了下,爱怜地望著面前的五个少年人,那慈祥深邃的目光令五人心头瞬间涌过一片温暖,情不自禁地生出孺慕之心。“其实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我对你们指认我是大神这件事情直就很无所谓--当然,我也曾经激动过一阵子。”天开语慢慢地说著,松开了怀中的两个少女,然后自她们中间化作幻影,如薄雾般穿透她们的拥抱,漫过面前桌案,飘到五小中间。

“不不不!大神请宽恕摩亚希罪过!”摩亚希闻言大骇,登时浑身瘫软,趴在了地上,剧颤不已。

几乎同一时间,身边的巴可·连狼重重一举,轰在了摩亚希的背上,摩亚希顿时惨哼一声,随之“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谁叫你乱说?竟敢对大神如此不敬!”南波也怒吼一声,一脚踢向摩亚希,那巨大力道,立时将摩亚希踢得连翻两个身,然后蜷在墙角呕血不止!

“巴可--”

“南波--”

眼前剧变令前一刻还沉浸在旖旎中的风飘醉和莉莉明香大吃一惊,本能地尖叫出声,希冀阻止巴可·连狼和南波。

轻叹一声,天开语轻轻摆手,两股大力柔柔涌出,分开了巴可·连狼和南波两个热血沸腾的小子。

“大神,请您饶恕摩亚希吧!他并不是真的有意冒犯您的!”巴可·连狼和南波齐齐跪伏,向天开语哀求道。

扫视二人一眼,天开语默不作声地飘到墙角的摩亚希身边,弯下身子,一只手轻轻按在他抽搐的背上--尽管已经濒於昏迷,但重伤仍令摩亚希的身子做著无意识的抽动。

“你们要记住,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一定不可以用这种粗暴的手段。在自己的兄弟姐妹之间,你们要宽容、仁慈、友爱。”一面说著,地母的力量开始借助天开语的手,源源不断地向摩亚希的体内涌去。

“是!”

“遵命,大神!”

“大神……”

“……你们要记住,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一定不可以用粗暴的手段……你们要相互敬爱……你们要把自己的衣食分享……你们要彼此帮助……在自己的兄弟姐妹之间,你们要宽容、仁慈、友爱……”一阵阵低沉有力、富有节奏感的颂祷之声开始在房间内回荡起来,随著那些颂祷之声,自风飘醉、莉莉明香、巴可·连狼和南波的身上,渐渐涌现出淡淡的、不同颜色的光晕。

天开语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曾经的震惊!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的前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天开语没有料到,自己随口说出的几句话,竟然会引发出这样的奇异结果来!

他当然知道,风飘醉等四人所颂祷的是什么--是他们的“波切旬月”教经典中的教义呀!

而自己随口说出的话,竟然与那教义如此的吻合!

这难道仍然是巧合吗?

难道这仍旧可以用巧合来解释吗?

先前第一次被五小“强行”认作“波切旬月大神”的情景历历在目--那个时候,他也曾经相信自己就是他们的“大神”,但心中仍或多或少地对这种巧合产生怀疑,而在这一刻,天开语不得不彻底承认,自己的确是他们的“大神”,而自己有责任担负起这个神秘的岛国族群的未来命运。

对於命运的了解,令他想到,自己的前世中,一定有一世是与“波切旬月”教之间有著不解之缘。

他不禁苦笑--想不到自己曾经当过什么“大神”,更想不到以自己“大神”

的威力,居然还要承担命运轮回的折磨……

眼前身下的摩亚希的身上,也开始泛起苍白光晕,正是“愁”之心光,与风飘醉等人的紫、赤、绿、褐之光交相辉映,与此同时,摩亚希的身体也发出与颂祷共振的声音:“……你们的家庭就是世界的中心……你们的信仰就是世人的救赎……

你们的期待就是纯洁大地的源泉……“摩亚希身体的重伤已经消失,在信仰之声的引导下,本能驱动著他起身颂祷”波切旬月“的经典。

天开语已经飘离摩亚希,虚悬在半空。从他的身上,正绽放出绚烂夺目的彩光华,而下面五小匍匐的身体所泛起的五色光芒,在他光华的掩映下,已变得一无所有,再没有奇异的神采。

但是那颂祷的声音,却愈发地强大有力,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共振起来!

“波切旬月”小组五人离开之后,天开语立刻著手调查有关“波切旬月”教的资料。

只可惜不出他的所料,“波切旬月”教的资料即使在熠京一雾机要库里,也少得可怜。他所能够查到的最多内容,不外乎:“波切旬月”教是旧元末新元初诞生的一种原始宗教……是民间对自然力量愚昧无知而自发兴起的一种宗教……其鼎盛期为新元三百年前后,之授没落……等等近乎名词解释的冠冕堂皇的记录。

资料中心里的资料如此之少,甚至还不如天开语自己做为考古学家的那一世记忆中所搜集到的多。

看来军方对这个宗教--不,应该说是所有军方认为“不利於管理需要I的宗教组织,都被禁止得相当彻底,甚至都从历史上抹得很干净了。

关闭查询,天开语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他感到,自己所抗拒的“命运”之手,正在发生著奇妙的变化--或许是因为他的努力,使得“命运”产生了改变?但无论怎样,自己正越来越密切地融於这神奇的一切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一切正在“已知--未知,未知--已知”这样的循环中进行下去,已知的是他早已经了解的这个世界:未知的,则是他对这个世界所做的执著扭转而导致的改变。

有关“波切旬月”,现在他已经知道,风飘醉等五小口中所说的“五个大火团”

及“十大护法”,暂时可以说已经被无名岛和他们这些孩子所验证。当然,十大护法当中包括发红萼在内,仅仅现身了六个,尚有四个还没有现身--他们真的会在无名岛的五个基地中吗?那个什么什么灵师,预言就真的那么准吗?

还有,摩亚希口中所说的,在别的地方也发现了新的“大神”,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要知道,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明,那些被派往别处去寻找“波切旬月大神”

的人,是不敢随便乱指认的呀!

而最让人不安的,恐怕就是那些个黑衣神秘人了……

皱著眉头,天开语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呼唤女司秘莲娜:“莲娜,替我收…

拾一下,我要出门。“

距离赴宴还有一段时间。

独自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天开语心头始终无法平息对“十八花魅”的隐隐心痛。毕竟已经有了深刻的感情,尽管有决心把自己的计画执行下去,但他仍然无法对这种离别释怀。

正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忽然,附近一阵喧闹打断了天开语的沉思。

“快!快抓住他!”

“前面的人抓住他!”

“不要让他跑了!”

“抓住他!”

“拦住他!”

“他是贼!抓住他!”

“快抓住那个小偷!”

“他偷了东西!”

“快追呀!”

“快……”

那吵嚷声很快便从左侧接近了天开语。天开语微微皱了皱眉头,立住了脚步。

一股强大而坚实的力场屏障随即应心力念动而生,竖在了他的身侧。

“哎哟--”一声尖叫几乎在力场屏障建立的瞬间产生--那个逃跑的人不偏不倚地撞了上来!

天开语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他转过了身子。

一个瘦小的男孩映入他的眼帘。

天开语几乎马上生出怜悯之心。

这男孩的样子实在让人看了心痛--他是如此的消瘦,除却皮包骨的四肢身架,甚至那两只褐色眼睛都因为眼眶的深陷而显得异样的大!

--难怪你行窃要失败,这样瘦小,别人不注意你才怪呀!

天开语心中暗叹著,目光抬起,望著一大群人汹涌追至,迅速地包围过来。

“谢谢这位小哥,总算逮住这小子了!”一个满面精明的男子抢上前来,仅仅向天开语点了个头,便一把扑上去,两只大手钳子也似丰丰地箍住了男孩细瘦的胳膊。

男孩挣扎了两下--这种无力的挣扎明显没有产生什么作用,因为随著男子用力将他双臂扼向身后、他发出一声惨叫后,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无法动弹了--但他那双仇恨的目光却仍然没有半点褪色地瞪著天开语没有须臾移开!

苦笑了一下,天开语对周边围上来看热闹的人们劝道:“好了,人已经抓住了,大家就散去吧!”

这时天空几道影子盘旋落下,众人抬头,看见原来是几名驾著冲扬的飞警已经赶来,这才你一言我一语地慢慢走开。

那些飞警将冲扬停浮在一人半高的半空,以避免阻滞交通,然后纷纷跃下冲扬,替代避开的人群,将精明男子、男孩以及天开语包围起来。

甫一落地,便有一人发出一声惊呼:“天哪,您是天……”话刚说出一半,便觉口中一噎,一股柔和力量生生地将他发出的声音给抵了回去,再看时,却见天开语正连连向他使眼色,忙会意地点点头,口中的那股阻力这才消失。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说有人被窃?”一名佩队长衔章的高大男子大步走出,语气威严地询问道。

“是,是我,是我被偷了!看,小偷就是这个小子!”那精明男子立刻叫了起来,一面用力将手中男孩一提,男孩胳膊的关节处登时响起一声凄惨的“喀嚓”

声。

“嗯……”男孩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但终究没有叫出声来--看样子他个性相当的倔强。

“是吗?是真的?”队长摇了摇头,命令道:“你先放了他!”

“放了他?万一他再跑了怎么办?你们飞警可承担得了这责任?”精明男子大叫起来,似乎很不满意飞警队长的吩咐。

队长偷偷瞥了一旁不发一言的天开语,见他面无表情:心中便笃定了些,先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大声斥道:“要你放了就放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说话时向周围的飞警打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两名飞警上前动手。

“好好好,放手就放手……”男子没有想到这些飞警居然真的会动手,慌忙松开紧握男孩胳膊的手,放了男孩。但他嘴里却仍不肯示弱:“好好,你们飞警竟然这样对待当事人,小心我去投诉!,眼角余光瞥见天开语皱了下眉头,那飞警队长连忙喝斥:”住口!还说废话--你说你被窃了,那么损失了什么没有?有什么证据?““这”男子登时哑然,呆了片刻,才叫道:“这小子正在偷我的东西,但被我及时发现了,所以没有成功……”此时他叫喊的声音已经小了一半。

天开语摇了摇头,那飞警队长立刻看见,怒道:“既然什么都没有损失,那你抓这孩子做什么?”

感觉出眼前飞警对自己严重缺乏好感,男子嚣张的气焰早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这个……他毕竟行窃了,虽然没有成功,但……”那剩下半句“也算得上犯罪未遂”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但什么但!出示你的纪牌!”队长大声斥道。

“是……”男子一脸霉相地从怀里摸出一枚纪牌,递了过来。他已经隐隐猜到,那一直站在旁边被自己叫作“小哥”的默不作声的年轻男子,似乎在整个事件中产生著微妙的作用,这令他不由自主地朝天开语多瞄了两眼。

一名飞警连忙接过男子递过的纪牌,在携带式验牌机上扫瞄一遍,对飞警队长点了点头,以示资料收集记录完毕。

“好了,你可以走了,他就交给我们处理了!”队长大手一挥,命令道。

男子此时已感觉到自己在此事件中所处的不利位置,听队长这么一说,连忙点头哈腰,就要离开。

“等一下。”却听天开语淡淡说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男子心脏剧跳一下,一脸晦气地转向天开语。

“你……”天开语指了指缩在一旁,脸上疼得汗珠直滴的男孩,说道:“把他弄伤了,就不知道赔偿吗?”此言一出,天开语眼角余光看到,那男孩本来一直仇恨地盯著他的目光登时一滞,出现了困惑。

“这……这又怎么说?为什么要我赔偿?”精明男子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精明,有的只是惊惶。他已经确定,眼前这年轻男子不是寻常人,因为那些飞警对他的神情太过敬重了!

“你说呢?”天开语冷笑一声。

“不错,你擅自处置你自认为小偷的嫌犯,已经违犯了规条,更将其双臂弄伤,就已经是犯罪了!”飞警队长立刻跟上。

“我……我……好好……”男子看出,今天自己是讨不到好了,看来只能出血了……

“算了!”怱听天开语话锋一转,沉声道:“你走吧!”

在场众人无一不对天开语莫名的突然转变感到困惑,飞警们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执法下去。

“叫你走就走,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还是飞警队长脑子灵活,第一个回过神来,大声喝斥男子。

“是是……”男子如逢大赦,急忙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天将军,职下不知您在这里,有冒昧之处,还请您原谅。”看到那男子消失在视线中,飞警队长才躬身向天开语行礼。

天开语这时脸上才露出笑容:“你做得很好嘛!”这飞警队长能够在刚才的事件中,始终没有暴露出他天开语将军的身份,说明其人脑筋颇为灵活机变。

“这是职下应该的。”飞警队长谦笑著连连点头,周围的飞警也是连连点头。

天开语此际在熠京军武界正是如日中天,军武界中人只要有半点“向上”之心,便没有理由不认识他的,因此早从冲扬落地之初,这些飞警便无一例外地认出了赫赫有名的天大将军也。只不过在机灵的飞警队长暗地传令下,才没有上前表示恭敬·“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天开语笑著对那飞警队长吩咐道。

“是!”飞警队长应了一声,便要率队离开。

天开语暗松一口气,对那男孩眨眨眼睛,传声道:“奸了小子,你可以走了,下回小心点,没有纪牌就不要被人捉住。”原来他之所以临时改变主意,不让男子赔偿男孩,便是猜到了男孩的身份有问题。

男孩此时看天开语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感激,当下一个翻身,龇牙咧嘴地拖著扭伤的双臂,便要离开。

只可惜这一事件就要了无痕迹地结束的时候,却变故陡生!

“等一等!”一个来自不远处人群中的清脆声音突然冲这里响起。

一股不安从天开语心中油然生出,他立刻意识到:这男孩恐怕有麻烦了!

果然,只见五个人从附近偷偷看热闹的人群中大步定出,直向天开语等行来--证实天开语心中不安的,正是他们手中携带的设备--“影磁魔眼”。他知道,在不意中,刚才发生在这里的一幕,已经被这些隐藏者记录卞来了。

显然,看到那些人的出现,飞警队长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他的脸色迅速凝重起来:“天将军,他们……”

天开语微点一下头,道:“不错,看来麻烦来了。”他话中有话,当然主要是针对男孩身份的问题。

“是啊,每次这些家伙出现的时候,我们就会遇到麻烦。”飞警队长也叹了口气,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些不期出现的隐藏者,正是出了名的寻找警宪麻烦者--有“熠犀瑰”之称的影像资讯传媒,熠京警宪执法的重要社会监督力量。

“您好,想必这位就是天开语天将军、大熠总训部的总训长了?”一位身材苗条顽长但却咄咄逼人的女郎从“熠犀瑰”中走出,目标直指天开语。

天开语虽然并不怎么看影像传播节目,但是基於这段时间对熠京文化社会结构的了解,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眼前的“熠犀瑰”,因此听到女郎对自己这样说话,他眉头微微跳了一下。

“呃,这位小姐,请借一步说话……”飞警队长自是极力维护天将军,连忙主动上前打岔。

“这位队长先生,请您不要阻拦我们工作好吗?您要清楚,在我们展开调查和记录警宪执法的时候,即便是你们军方高层,也不可随意干涉的。”女郎言辞犀利目光轻蔑地对飞警队长说道。

天开语轻咳一声,示意飞警队长让开,然后淡淡对女郎道:“很遗憾,本人既不是飞宪,也不是飞警,应该是不受小姐监督的吧?”

女郎冷笑一声,道:“有谁敢管四大院尊都重视备至的天将军呢?不过我们只是想知道,天将军与这个男孩之间的关系--如果涉及法律,相信天将军便无法轻易言说自己无辜了吧?”

飞警队长看出不对劲,忙上前阻拦:“这位小姐,请不要对我们天将军无礼,天将军并不认识这个男孩的……”

“不认识?”女郎立刻双眸进出利光,冷笑道:“不认识为何要替一个没有合法纪牌,而且很可能是暗住民的陌生男孩说话?”

此言一出,飞警队长登时脑中“嗡”地一声,立刻想到了自己工作的疏漏!

--是啊,自己为什么没有按照执法的程序来处理此事呢?正常的程序,第一步便应该是让当事人双方均出示纪牌呀!可是自己仅仅让那个男子出示了……

飞警队长只觉背脊后凉飕飕一片,不知何时,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全身。

天开语却一脸无邪地笑了笑,那笑容竟还有几分灿烂:“锄强扶弱,是我的做人原则。如果小姐认为我做得不妥,那么完全可以走法律程序起诉我。”

女郎一怔,反而被天开语无所谓的态度给堵了一下。其实对她们“熠犀瑰”来说,主要的职责仅仅是舆论监督,却与法律起诉没有多少关系。天开语这么说,无疑一下将“熠犀瑰”推到了难做的境地“天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语滞片刻,女郎气恼地瞪著天开语,道:“天将军似乎并不想协助我们解决问题,如果真是这样,天将军大可以现在就离开,我们自会与这位队长先生继续这个节目!”

这时飞警队长已经再次暗示,令手下人将那个男孩束缚起来了--由於已经受伤,男孩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束手就擒。

天开语看到,男孩的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神情,便知道女郎所说不差,他一定与暗住民脱不了关系……

点点头,天开语道:“小姐误会了,我只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您用不著这样生气的。好吧,既然要配合,您就请吧!”这个时候,在他们的四周,已经重新围上了看热闹的人群,并且人群中已经充斥著指指点点的议论,而女郎的脸上则露出了胜利的得意,似乎有了群众的依靠,她并不担心天开语会不配合。

“呀,原来是一位将军呢!”

“是啊,他叫天开语。”

“听说这位天将军,是我们大熠最年轻的高级将领呢!”

“呀,真的很年轻,实在令人难以想像……”

“听说他很平易近人的。”

“当然了,你没听他刚才说的话吗?”

“现在已经很少人锄强扶弱了……”

“笨蛋,人总是喜欢锦上添花,又有谁雪中送炭的呢?”

“看看,这孩子多么可怜……”

“就是,难怪天将军都要放了他了。”

“你没听尚连荆玫说,那个男孩是暗住民吗?”

“哼,就是暗住民,也是人呐,怎么可以……”

“嘘--小声点,不要让飞警听到,不然就麻烦了……”

“怕什么,本来嘛!”

“唉,现在可好,事情被尚连荆玫弄复杂了……”

“是啊,她也真是的……”

“看吧,不知会发生什么呢!”

“是啊……”

耳中传来人们的窃窃私语,天开语越发肯定自己的策略成功--他的亲民方针开始产生效用。

很显然,那个女郎--尚连荆玫也听到了民众的议论,毕竟她的修为也要高出寻常人不少,因此她脸上的得意很快便凝固起来,并且流露出几许尴尬。

当然,飞警队长和他的队员们也听到了这些议论。不过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偶像天将军充耳不闻时,便也索性装傻充愣--其实从内心来说,稍微有良知的人,又有谁不同情暗住民的遭遇呢?

事件就在舆论戏剧性地一边倒的情况下,继续发展下去。

“很好,天将军,那么请问您为什么要救助这个没有身份纪牌的呢?”尚连荆玫努力使自己的威信提高,强调自己行为的合理性。

“很抱歉,在帮助这孩子之前,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是否合法。”天开语轻轻将对方咄咄逼人的提问挡了回去。

“那么,为什么不验证他的身份呢?”尚连荆玫有些狼狈地追问道。“难道做为熠京的一名高级将军,连这些最基本的执法流程都不知道吗?”她继续逼问道。

“很遗憾,当然我因为太关心这可怜的孩子了--你们大家可以看到,他是如此的瘦弱,一定很久没有温饱了。而在这种情况下,一心只想著严格执法的您,是否缺少了一点同情心呢?更何况……”天开语侃侃而谈,打断了尚连荆玫开口欲言的企图,继续说道:“众所周知,我还只是个年轻人,虽然担呼总训长的重要职务,但那只是院尊们的错爱以及对后辈的悉心栽培,实际上各方面仍然还存在诸多欠缺;比如对律规的了解方面,就不够全面细致,所以导致了此番失误,在这里我向信任我们军方的民众表示衷心歉意。”说到这里,他主动向四周人群连连鞠躬,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围观的民众立刻再次骚动起来,因为如此谦虚温和的态度,可是从来没有在一位身居高位的军方将领身上出现过呀!

尚连荆玫显然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尤其眼前这位年轻的高级将军,居然会在民众的面前如此表现,更是令她感觉匪夷所思--按照常理,少年得志的人应该更加趾高气昂才对,为何他会这样呢?真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看来有关他的传言,的确是有一定道理的……

看到自己第一次在执法监督中陷入被动,“熠犀瑰”的几个工作人员开始动摇一贯以来相当膨胀的自信,变得犹豫起来,有人甚至在下面连连拽尚连荆玫的衣襟,示意她逃避。

尚连荆玫生性倔强,加之从未遇过挫折的经历更使她轻易不言放弃,因此尽管明白同行暗示,但仍好强地坚持著:“好吧,就算接受天将军的解释,但是此刻检查这个男孩的纪牌,是否仍算得上是一种补救呢?”

天开语心中轻叹一声:这女人在工作的执著方面,还真与由恭有几分相似……

“当然,没有人阻止您的检查,并且我也为刚才的疏漏做了检讨--来,孩于,把你的纪牌给他们验证一下吧!”天开语说著,主动伸手给孩子。那男孩的脸…

色愈发苍白,几乎是颤抖著,将骨节突兀的干瘦手掌放在了天开语的手中。

“好,谢谢你。”天开语温和地笑了笑,然后展附自己的手掌,那掌心赫然安放著一枚纪牌!

尚连荆玫的脸色这时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来,就由小姐您来亲手验牌,好吗?”天开语笑说著,将手中的纪牌递向了尚连荆玫。

尚连荆玫迟疑了片刻:心中数番挣扎后,终一咬牙,接过了天开语送过来的纪陴。这时飞警队长身边的一名飞警连忙奉上携带式验牌器。

这时出人意料的一幕又出现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每一个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著尚连荆玫双手之际,这个从来都表现得很镇定的女子,居然做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动作--众人看到,就在尚连荆玫右手持纪牌,向左手托著的验牌器伸去的瞬间,她的左手竟然突地大抖了一下!

意外就此发生。

“啪嚏!”随著一声脆响,众人本来悬在喉咙口的心地一跌,重重地坠了下去!

“天哪!”人群中齐声发出惊叫!

霎时间,时间和空间似乎凝固了一般,整个人群变得死一般寂静。

事故的造成者尚连荆玫更是瞬间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瞳孔急剧收缩,整个人都僵住了。

“没什么,不就是掉到地上了吗?”寂静的人群中传出天开语清晰有力的声音。“来,尚连小姐可以再来一次的。”轻声说著,天开语向飞警队长呶了呶嘴,飞警队长忙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具验牌器,依著天开语的示意递给尚连荆玫。

这时人群中已经再次恢复了嘈杂喧闹:“怎么搞的,居然会掉在地上……”

“是啊,太不小心了!”

“不会摔坏了吧?”

“唉,这尚连小姐也真是的,非要这么当真吗?”

“就是,你看那孩子,多可怜……”

“而且人家也是有纪牌的。”

“其实有很多人家还是很穷的,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合法身份是吧?”

“是啊是啊,我就认识好几个人家,家庭条件可差了……”

“依我看,这孩子这么瘦小,肯定是身上有病。”

“唉,看看,看看把他吓的,这么小的孩子……”

“我们这么多大人瞪著眼睛看他,他当然会害怕了!”

“真是想不通,为什么尚连小姐这次非要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这孩子真可怜……”

“啧啧,原来尚连小姐也是个欺负平民的人呐!”

“是啊,原来还以为她监督警宪执法,是为我们民众服务呢!”

“现在看来,她其实重点还是放在富人身上,你们没看见刚才那个家伙的穿著有多么好吗?”

“是是,还是这位天将军,虽然年纪轻轻,但却真的是为我们著想。”

“对啊,我就听说过,这位天将军可向著我们普通人了。”

“是吗?我听说天将军也是出身普通人家哩!听说他家里也欠债的……”

“这就难怪了,他了解我们生活的苦处呀!”

“听说他是四大院尊挑选的人呐,看来四大院尊毕竟是我们的领袖,现在那些当权者真不是东西……”

听到这里,天开语知道自己应当再次出马了:“请大家静一静,不要随便过分说话……这位队长,你刚才听到什么了吗?”他这暗示已经是赤裸裸的了。

“没有没有,职下什么都没有听到,大家还是很安静的嘛!”飞警队长哪里还不明白天开语的意思?加之他本身也是同情普通民众的,因此一面大声回答天开语的话,一面还嚣张地四处对围观群众挤眉弄眼,示意他们配合自己的话保持安静。

见这两个军方的官员如此顾及自己,围观众人哪里不心生感激?当下立刻纷纷收口,现场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现在所有的矛盾焦点一下子悉数转到了向来以仗义执言著称的“熠犀瑰‘,尤其是它的核心人员尚连荆玫小姐身上。

尚连荆玫此刻脸色是红一阵白一阵,难堪至极。

她当然清楚地听到了围观群众的议论,而且也开始后悔起来,后悔自己不该急功近利,过於注重监督警宪执法--特别是抓资讯焦点“天开语将军的失误”,结、果导致自己陷入无法挽回的被动。

她深知:人言可畏。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那么自己多年苦心经营出来,在民众心目中良好媒体的形象,恐怕就要毁於一旦了……

她更知道,自己得到这个位置有多么的不容易,而要守住它更是多么的艰难!

现在熠京,不,应该说整个大熠,像自己这样条件的媒体人不知有多少,竞争已经可以用惨烈来形容了:一个不慎,自己极可能便万劫不得翻身呀!

她后悔自己的冲动,明白眼下只有尽快了结此事方为上策……

“这……既然他都有纪牌了,应该没有问题……我看就不用验了吧……”尚连荆玫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词语,低声下气地说道,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飞扬骄蛮。

“这退差不多嘛!”

“就是就是,早就该这样了。”

“唉,对一个孩子都这样,尚连小姐是得注意一下了……”

“看这孩子,真可怜……”

听著周围群众的议论出现转机,尚连荆玫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心道总算可以逃过这一劫了……

不过当她的目光转向天开语时,那颗略略放下的心便不由得再次“倏地”提了起来--原来她发现天开语望著她的目光似笑非笑,那深邃中竞似透著讥讽!

这个发现令尚连荆玫受到的惊吓非同小可!

--他……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还不想放过我吗?他……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刹那间,尚连荆玫感到眼前的天开语简直就是一头可怕的怪物!她感觉这位年轻的将军表面上看来一切都很平和,但截至目前每做的一件事情、每说的一句话,却对自己的针对性是如此之强,如此的咄咄逼人!

从尚连荆玫的眼中看到了预期的恐惧,天开语这才笑了起来:“既然礼小姐这样说,就算了吧--嗯,大家请都散了吧,回头我会带这个孩子去治疗伤势。”

他这一表态,自然又赢得了一片交口称赞,当然这个结果也是所有人都满意的,於是乐於围观看热闹的人们便渐渐散去了。

尚连荆玫却在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有再坚持跟这位天将军对著干下去,否则…

看群众的态度,自己只怕要栽个大跟头了!

“天将军,您看我们是不是也……”飞警队长见事情已经得到圆满解决,便示意队员放了那男孩,然后向天开语请示。

天开语笑笑摆手,道:“事情还没完呢!”

“什么?”所有飞警及“熠犀瑰”的工作人员无不吃了一惊--此时他们都已经被这“小男孩偷窃事件”弄得人人紧张心力交瘁,此时一听说事情居然还没有了结,又哪里不叫苦不迭呢?

看著众人一眼苦相,眼睛直勾勾地瞪著自己,天开语不禁一笑,摊摊手,道:“不过这是你们双方的事情罢了。”

“我们双方的事情?”飞警队长和尚连荆玫齐声叫道,跟著又面面相觑,不明白天开语这话是什么意思。

天开语点点头,微笑指著仍然托在飞警队长手中的那具携带式验牌器,道:“刚才它掉在了地上,你们能担保它没有受到损伤吗?”

听到这话,飞警队长立刻松了口气,蛮不在乎道:“原来天将军是担心这个呀!嘿嘿,将军您放心,这玩艺儿很坚固的,不然也不会让我们飞警天天随身携带了--在设计它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坠落、撞击等可能的外力破坏因素了。”

尚连荆玫也随之跟进:“是啊,它不可能摔坏的,而且刚才我只是不小心嘛!”

天开语注意到,她在说话的时候,表情又恢复了先前的骄傲,不禁暗哂:还不接受教训?看来还得敲打敲打你呢!

心里这样想著,天开语目光转向那具携带式验牌器,慢条斯理地说道:“是吗?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就连最坚硬的钻晶,在适当的角度,不需要特别大的外力也可以将其粉碎吗?你们能担保刚才这东西掉在地上的时候,完全没有摔坏的可能性吗?”

这番话说得众人又是一呆!

“这……嘿嘿,天将军说得也是……那好,我们就测试一不好了……”飞警队长虽说心中并不以为然,但慑於天开语的职阶,他仍勉强提议道。

而“熠犀瑰”诸人脸上更是半信半疑,而尚连荆玫则完全是看笑话的神情了。

飞警队长说完后,旁边一名飞警连忙递上自己随身携带的纪牌以供检验。

就在众人表情笃定的时候,却看到飞警队长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他皱著眉头看著眼前验牌器的显示晶面,眼神颇为困惑。

“怎么?真的坏了?”尚连荆玫登时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赶忙凑近那验牌器。果然,她看到那验牌器晶面上显示的字元杂乱无章,分明是受到损坏才会出现的异常状况!

“天!”尚连荆玫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冷汗随即自后脊涔涔而出。

“这……天将军,它……它果然坏了……”飞警队长一睑苦相地转向天开语道。

天开语耸耸肩,道:“是吧,给我说中了?对了,这好像是我们军方专用的仪器吧,处理起来手续很麻烦呢!”

“是是,这种验牌器每个警宪队只配有一具,管控很严的,如果损坏,我们……我们整队的人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惩罚,尤其职下……”说到这里,飞警队长的脸色早已经变得难看至极,显然他得到的惩罚相当严厉。

天开语点点头,道:“这种设备损坏,首要处置的,当然就是它的持有管理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事人将会受到拘禁、罚金,直至降级的处分!”

此时不要说飞警队长,便是所有队员,也都纷纷变了脸色,一时间人人皆将愤怒的目光直指肇事者尚连荆玫!

尚连荆玫已没了半点“熠犀瑰”素有的“威风”,神情变得狼狈不堪。做为一名专事监督警宪的社会工作者,她当然十分明白,如果这具便携验牌器在她手中损坏的消息传了出去,不但整个“熠犀瑰”会面临解散的危机,她本人更会遭到罚款的处理,甚至可能因损坏军方设备的罪名而坐丰!

“天……天将军,我……我不是有意的……”不愧是“熠犀瑰”的灵魂,虽然遭受了这样的打击,她却仍没有完全乱了分寸,清楚地知道眼前可以挽整个事件-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原先曾经以为可做为媒资资讯“买点”的天开语。

天开语故作很困惑的样子,食指揉了揉太阳穴,道:“是啊,尚连小姐当然不会是故意的--毕竟很少有人会去故意犯错误的。不过,即便如此,这世界上好像仍有很多人因为无心的过失而进入监狱呢!”说到这里,他忽然身形一动,一伸手,将离自己两步之距的“熠犀瑰”一名成员手中的“影磁魔眼”给捋了过来,笑道:“唔,好像这里有现成的取证呢!”说著随后递给了飞警队长。

飞警队长立刻将那“影磁魔眼”紧紧地抱在胸前,对天开语感激道:“谢谢天将军!替我们保留了证据!”

尚连荆玫早气得直翻白眼,险些没有吐血!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是如此的疏忽,在发生了这多事情后,也没有让自己的工作伙伴关掉“影磁魔眼”,结果自己拱手将不利的证据留给了人家!

那失去“影磁魔眼”的“熠犀瑰”成员更是呆若木鸡,整个人几乎僵掉了。

飞警队长恨恨地看著尚连荆玫,咬牙切齿道:“哼哼!平时都是你们找我们警宪部的麻烦,现在可好了!哼!这次就是拼著受到降级处罚,本队长也要让你们好看!”

尚连荆玫已经无话可说。她知道自己这次是栽定了。只不过让她心有不甘的是,直到目前为止她都不明白,为什么本来整个事件中自己一点都没有错,最终却弄得这般一无是处的下场呢?

她现在已经是晕头昏脑,真正是失去了所有的判断力,脑中充斥的全是天开语那似笑非笑的可恶表情……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大家先各自回去吧--喂,队长兄弟,千万注意要保护你的证据哦,不然被人偷走了,你可就麻烦了!”天开语笑著提醒那倒楣的飞警队长道。

“是是,那是一定的!我们一回去就收到证鉴库去!”飞警队长忙不迭点头道。天开语目光瞥到,尚连荆玫嘴唇煞白,已经满脸绝望,摇摇欲坠了。

“好了。我现在要带这个孩子去就诊,就先行一步了。”说毕他怱收摄声线,以地磁传音给飞警队长:“你们回去,暂时不要把这件事情报告上司,由我来通知处理,知道吗?”

那飞警队长也十分机灵,见天开语后半句话嘴唇不动,便明白他不想让人听到。当下微点一点头,然后不再看“熠犀瑰”任何人一眼,命令队员道:“好了,我们也回去吧!”

天开语走到那一直一睑惊惶和迷惑的男孩面前,和声道:“好了,跟我走吧!”

说毕身形陡然一长,在地面腾起一团狂风,直扑得众人无法睁开眼睛。待众人睁开眼时,却发现他和那男孩已杳杳无踪了。

第二章风雨欲来

“告诉我你的来历。”在“天客居”的暗室里,天开语斜躺在软榻上,一面吃著心爱的“血痕冰晶果”,一面语气轻和地询问那个男孩--此时男孩正贪婪地-大口吞咽面前的食物。当然,他双臂的扭伤已经被天开语轻易治好了。

“我是暗住民,是……呃!”打了一个嗝,男孩伸长了细细的脖子,辛苦地吞咽下口中的食物,一面胡乱抹著溢出的眼泪,一面道:“是从‘暗黑’十区来的。”

天开语点点头。他知道,这地下组织是分区域和组织的,就如同他遇到过的“重生”一样。

“你很坦白,为什么?你就这么相信我吗?”天开语问道。他当然可以采用精神控制或者索性以“雪元冰魄”占据男孩脑域的方法去探查,昵不愿这样做,因为这样会失去很多“生活”的乐趣,而且以他“幻梦大医者”对脑域的了解,这么做还可能对当事人造成伤害--他并不想滥用这种手段,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个可怜的孩子。

“嗯,我们地下有不少暗住民都知道,地面上有一位天将军是同情我们的。”

男孩怯怯地看了天开语一眼,但仍未停止对食物的“掠夺”--左手抓得满满的,右手则不停往嘴里塞。

“不要这样吃,慢点,对身体不好。”天开语怜悯地望著男孩,柔声提醒他道。

“嗯……”男孩用力点点头,放慢了吃速。

“你们是听什么人说的?”天开语随口问道:心中盘算著如何安排这个男孩。

“是听‘牧师’说的。”男孩答道。

“牧师‘?”天开语一怔。

“是啊,‘牧师’的名字叫做凌远尘,他收养了很多孤儿呢!我们暗住民都十分敬重他的。”男孩解释道。

“他不是‘边缘猎手’吗?”天开语不解道。

“是啊,那是他另外一个称号,不过那是雇主对他的称呼,也是外人对他的称呼:我们‘暗黑’区的暗住民都习惯叫他‘牧师’的。”男孩说道。

天开语轻轻吁出一口气:心中暗想:想不到这个凌远尘居然还有这么些秘密,果然看人不能看表面。

“既然是‘暗黑’十区的,那么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天开语问道。因为听男孩说的话,他应当是与凌远尘一起,在东熠二十三号区域的“达里奇图城‘(地下世界)或者距离不远的附近区域,又怎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熠京呢?而且这男孩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显示。

“嘻嘻,因为我是来采访亲戚的。”男孩咧开大嘴笑了。

“探访亲戚?”天开语看他一眼,扬了一下眉梢。

“真的,不骗您!”男孩看出天开语的怀疑,连忙强调。

“是吗?是哪里的亲戚,也在地下吗?”天开语兴趣缺缺地敷衍道。他已经想好了,男孩吃饱后,立刻把他送回地下世界--反正今后也不打算再有什么关系,所以他直到现在,连男孩的名字都没有问。

“当然了,不住地下,难道住上面吗?”不出天开语所料,男孩立刻用力点头。“不过他可是很厉害的!”男孩的脸上浮现出少年人常见的骄傲。

“是吗?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人吗?”天开语略提起一点兴趣,以便谈话可以继续下去。

“本来是不可以随便说的,尤其是对地面上的人;不过既然是天将军,就没关系了。”男孩说著望向天开语的眼神露出由衷的感激和崇敬。

“嗯,他是谁?”天开语摆摆手,问道。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裂石王’!”男孩大声自豪答道。

辉夜瑛妮注视著眼前一对造型古拙、质地细润的手环,一言不发地听著旁席之人说个不停。

--这对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手环,做工还算细腻,不过相对新元世纪的精巧,却是差了太多……

--可是,虽然做工一般,它们整体透出的神秘韵味,却是新元的工艺技术所无法实现的……

--手环上修饰的走兽飞禽,明显与古文记载的神物吻合,或许是那时的图腾吧!

--这东西手感十分的细腻莹润,但却不是寻常的工艺磨制,仿佛是经过无数次温柔、悉心、充满情意的抚摸……人类的手--人类女子的手抚摸后形成的细润。

--它们是那么的体贴,握在手里,似乎立刻变成了手的一部分,让人从心底生出乎和、安静……

辉夜瑛妮细细把玩摩挲著手中如膏脂一般油润莹白的手环,细腻的心情体验著它们传递出的每一点每一滴资讯,直到旁席的声音停止,客室内出现一片安静。

“说完了?”她轻轻拾起动人的眼帘,那对明眸登时令整个客室都明亮起来。

“是,请辉夜大家给我们一个机会……”旁席的男人谄笑著点头哈腰道。

“是啊是啊,就麻烦辉夜大家了。”他身边一男一女也附和谄笑著。

“可是……”辉夜瑛妮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以你们的水准,的确不适合在熠京发展呀,这点你们应该知道的。”说著她随手启动客室的影像系统。立刻,一幕全息影像出现在主客之间的空间里,显示的正是天开语曾经在“天堂岛”看到的,有文清莹参与的那场演出。

“你们看,演出的整体布局比较虚弱也就罢了,那背景配乐与编舞也显得颇为生硬--除了她……”说到这里,辉夜瑛妮将画面定格、放大,将整个舞队中的一人单独留下,其余人则自画面中隐去,这人正是文清莹。“除了她的表演有些意思以外,其余的都不值得一看。”她毫不客气地批评道。

“是是,他们的确很糟糕,入不了辉夜大家的法眼,可是……咳……辉夜大家您是这方面的泰斗,要求之精当然与常人不同,但就演出而言,还是有人看的……”男人脸色尴尬地辩解道。

“可是在‘天堂岛’,这种水准的演出就不应该了。”辉夜瑛妮摇头道:“你们也知道,每天来‘天堂岛’的外地人数,要远比本地人多,因此,‘天堂岛’的声誉也就格外显得重要,而能够留在‘天堂岛’演出的红利也相对丰厚许多。但是如果‘天堂岛’的声誉被破坏了,那就是花再多的红熠元,也无法弥补的!”顿了顿,辉夜瑛妮脸色一凝,道:“尤其是本人正担任著‘天堂岛’在这方面的首席‘籁师’。”她说话的声音娓娓动听,但内容却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难道一点机会都没有?”男人失望至极道。

“很抱歉,让你们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辉夜瑛妮说著,将掌中的一对手环放入身旁小几的盒中,略作示意,身边随侍的少女立刻知机地取起那只小盒,走到男人面前,轻轻放下。

“请收回吧,这么重的礼,辉夜无法接受的。”辉夜瑛妮歉声说道。

男人与两个同伴面面相颅,一时之间脸色胀得通红:“辉夜大家,您这是什么意思?您认为我们是因为这件事,才送礼贿赂您吗?不是的,我们只是因为敬重您,所以才专门拜谒您的呀!”他激动地一把抓起小盒,站起身来,用力塞入女侍的手中,慷慨陈词:“辉夜大家请千万不要拒绝我们的诚意,您一直以来就是我们艺界的光荣,如果没有您,我们实在想像不出艺界在所有领域中的地位会是什么。”

辉夜瑛妮听了,涟眸中掠过一抹极细的得意,表面却皱起了眉头:“你们说的太过了,这令辉夜心内难安。其实这个赞美敬奉给那位前辈才应当啊!”

男人不自然地笑了笑,声音也低了下来:“当然,当然……不过她老人家早已经仙踪缈缈,传说早已不在人世……现今当世也只有辉夜大家您,才可以担当起她的传人呀!”

辉夜瑛妮摇摇头:“那只是官方暂时的结论,在民间,更多的人们还是相信她老人家迟早还是会回来,只不过目前隐匿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体悟乐舞乐的神妙呢……”

男人与同伴交换一下眼色,道:“辉夜大家您太谦逊了,那位前辈都已经失去音讯一百多年了,想必官方的结论还是有道理的。”

辉夜瑛妮冷笑一声,娇躯微微前倾,酥胸挺硕双丸随之跌宕有致。只听她寒声道:“是吗?可是连沉睡了百年之久的‘空王’大老,都可以重新苏醒,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呢?一百多年……哼,难道有人亲眼看到她离开人世吗--就如此草率断定‘神律女’前辈不测,真是荒谬!”

男人慌忙欠身,不敢望向辉夜瑛妮,颤声道:“辉夜大家息怒,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小人绝不敢有丝毫冒犯‘神律女’前辈的心思!”

再次冷笑一声,辉夜瑛妮道:“你们记住,不论在什么时候,我们新元艺者都绝不可以忘记‘神律女’前辈的恩泽!如果没有她,旧元的古舞律韵传承将出现断裂,而我们新元人类更会生活在被技术渗透的文化荒漠中!现在的我们,将只不过是技术生存下的行尸走肉!”

听辉夜瑛妮罕有地声色俱厉,那男人及其同伴早软在了地上,浑身簌簌发抖,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你们居然妄想让本大家担当那位前辈的传人,唉……”辉夜瑛妮说到这里,眼中流露出无尽落寞,摇了摇头,轻叹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堪当‘神律女’的传人--不但现在,就是将来也不会有的……她是那么的独一无二……”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渐渐消失,而辉夜瑛妮灿若星辰的眸中却射出一片神往。

良久,客室内一片寂静,辉夜瑛妮没有再说不去。

男人与他的同伴心中惴惴,有心开口请辞,但又怕如此安静的场面,一旦被自己破坏,说不定会再次招致眼前这东熠艺界天后的斥责,一时之间心慌意乱,不知如何自处。

奸在辉夜瑛妮的女侍解救了他们,见主人明显陷入遐思,女侍遂上前轻摆纤荑,示意几个人悄悄起身离开。

男人如释重负,忙不迭小心翼翼地起身,然后相互抵脚顶踵,蹑手蹑脚地离去了--不过临走时,他们仍没有忘记将那对古董手环塞进女侍手中,女侍也担心惊扰了辉夜瑛妮,便只好勉强暂时收下,然后将男人送走。

等女侍回来准备继续侍立辉夜瑛妮身边时,她却意外发现,自己的主人已经离开了座位……

--真是神出鬼没啊!

女侍心中轻轻嘀咕了一句,然后也离开了客室。

“哦?你说什么人?‘裂石王’?”天开语不禁微吃一惊--要知道,那个家伙自从冒犯了他这个天将军后,就一直被关在“五木山”,自己虽然答应了申司米琉救他,但到现在也没有同“五木山”方面联系。

“嗯!”男孩用力点头,大声应道。

“那么……你找到他了吗?”天开语想了想,问道。

“没有,听人说,他去执行一个重要任务了。”男孩神气地说道。看来那个裂石王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极重,是他崇拜的一个偶像。

天开语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掩饰性地丢了一颗“血痕冰晶果”入嘴里。

眼前的男孩,令他想到了“平虏”那些可爱的学员,当时他们在谈论时的语气‘望著他时的眼神,也如眼前这男孩彷似。

“那……他去执行什么任务,你知道吗?”见男孩不说话,天开语忍不住问道。

“哪会知道哇!他们说,我只是个小孩子,这种事情知道了也没用的。”男孩灌了一口水道。

“哦。”天开语应了一声:心想也是,自己这个问题问未免太没有水准了。

“不过,我还是偷偷听说了一些。”男孩眼睛里露出夸张的神秘,吃饱了的脸上居然焕发出了一层有神的光泽。

“哦?是吗?”天开语心中一动,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将身子靠在了枕上。

“是的,我听说,他的任务是去救人,救一个很重要的人呐!”男孩的声音陡然压低,眼睛却睁得更大了,这令他说出的话平添了几分神秘和重要气息。

“是吗?”天开语连忙配合男孩的表现,身子也倾向他,也压低了声音,深邃双眸泛著勾魂的深蓝盯著男孩。

“是的……”毕竟是“幻梦大医者”,尽管并非天开语的本意,但催眠的效果还是在二人目光相接的刹那不期然产生了--男孩的眼中笼上了一层迷茫,声音也分散了。

“不过我倒是听说那个人已经被飞警抓起来了,他又怎么执行任务呢?”天开语忙将目光转移,同时轻轻咳了一声,及时不露痕迹地唤醒了男孩。

“不知道……”男孩挠了挠头,浑不知刚才曾有片刻失去过自我意识。

“好了,你也吃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见男孩吃的速度明显放慢,天开语便提醒他道。

“嗯。”男孩点点头。迟疑了一下,他又抬头看著天开语,道:“可是……我暂时还不想回去,我想……”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望著天开语的目光也闪烁不定。

天开语淡淡看他一眼,道:“你还想什么?难道真的不怕我现在反悔,把你抓起来吗?”他看了看时间,决定立刻让男孩回到地下世界去。

“我……我东西没有拿到,不可以回去的……”男孩低头嗫嚅。

天开语不禁皱眉:“东西没拿到?什么东西?是你要偷的吗?”他想起先前人们追逐男孩的情景。

“嗯……”男孩点点头,有些心虚地看了天开语一眼,就赶紧低下头。

“算了吧,就那点能耐,也想偷东西?”天开语哂笑道:“真正偷东西的人,首先便是注意自己的外表不要太引人注目,而你--”说著他故意摆出搞怪的表情,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男孩一圈,然后“啧啧”两声,好像不忍心继续说不去似的。

“我……我知道自己的样子很惹眼,可是……可是我已经答应小雀儿了……”

男孩一双瘦骨嶙峋的手交错扭动著,眼睛里透出郁闷神情。

“是你的小女友吗?”天开语嘴角微微上翘道。

“嗯。”男孩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忸怩的红晕,却没有看到天开语古怪的表情。

“好了,你还是回去吧--记住,没有本事,就不要去想讨好女孩子,省得自己丢人。”天开语收拢笑容,教训男孩道。

“嗯。”男孩又是点点头。“我记住您的话了--牧师也是这么说的。”他一脸颓丧道。

“怎么,凌远尘那家伙也会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吗?嘿嘿,上回一别,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呢!”天开语哂道。

男孩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兴致,耷拉著大大的脑袋,嘴里咕哝道:“唉,看来我这个样子,想要当‘盗王’是不可能了……”

天开语眉尾一扬:“当‘盗王’?你小子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男孩不知怎么,忽然又兴奋起来:“对了天将军,您恐怕还不知道吧,其实做盗贼也很有前途的!”

天开语一怔,随即点头:“不错,就像是杀人犯杀了一万个人就可以当上将军一样。”

男孩顿时双眼放光:“哎呀!真是想不到,我长这么大,就只有天将军您的看法跟我一样--哦不不,是我的看法跟天将军您一样啦!”

天开语瞪他一眼,啐道:“你胡说什么!好的不学,学偷盗?”

男孩撇撇嘴,道:“哪里了,偷盗有什么不好?最起码不用自己饿肚子吧!”

停了下,似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他又道:“我们暗住民没有你们地上人类的生活资源,尽管可以向地热索取能源、向黑暗的果实寻找养分,但总有许多人因为食物药品不够而死去……我们甚至还收留你们地上人类遗弃的孩子……如果偷盗可以保证我们生存下去,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天开语目光炯炯地注视著男孩,沉声道:“你知道的很多,这些都是牧师告诉你的吗?”

“不是,我们每一个暗住民,从黑暗中诞生的那天起,就时时刻刻体会著这一切,哪里需要人教呢?”这回轮到男孩哂笑了。

天开语无语。

男孩说的情况他当然很清楚。

但是他自认没有能力--当然也没有兴趣去改变这一切。

所以他决定终止这次谈话。

“好了,你走吧,我相信你应该认得回去的路。”他的语气冷淡起来。

“哦。”男孩不无伤感地看了天开语一眼,离开座椅,对著天开语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猛地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门。

“好了,你可以出来了。”望著重新自动关上的门,天开语出了好一会儿神,才意兴阑珊地说道。

房间柜子隐蔽的门打开了,一个窈窕柔软的身影闪了出来。

辉夜瑛妮在为晚上的聚会准备著。

如何得体地在当晚的聚会现身,令她不大不小地伤了一下脑筋。

“波拉那亚”……“波拉那亚”……

“生命之光……”

辉夜瑛妮喃喃轻念著,美丽的水眸笼上一层迷幻的异彩。

这将是她第三次接触“波拉那亚”了。

可是她却有种初恋的冲动--每次接触“波拉那亚”的时候她都有这种美妙的感觉。

这个神秘而又神奇的组织,它那奇特而深邃的思想,每每令她思想的时候感动不已。那根本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哲学--如果哲学这个名词配得上它的精神的话。

“波拉那亚”,它是生命之光,它是至善的。

辉夜瑛妮望著眼前全息镜像中赤裸的自己,那正面、侧面、背面、顶面各个角度赤裸的自己,心灵因“波拉那亚”而纯洁无比,甚至她的胴体也焕发出莹莹的动人光泽……

--这次会是什么人来呢?

美丽的女人猜测着。

辉夜瑛妮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她受到邀请,参加“波拉那亚”的聚会时,是多么的震撼!直到现在,她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个男人……

啊,那是多么完美的一个男人呀!

他的面容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一样充满光辉,他的身躯就像是雪峰一样的昂挺,他的眼眸就像是大海一样神秘,他的声音就像是神的唱吟……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完全被他惊呆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那么完美的男子;她甚至觉得,在那个伟男子的面前,一向孤芳自赏的自己,竟然会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持久延时外用成人用品黑寡妇煞星1%达克罗宁油膏早泄克星!

当然,那只是第一次参加“波拉那亚”聚会的震撼感觉。

如果说第一次是震撼的话,那么她第二次参加时,“波拉那亚”带给她的却是惊艳了!

如果说第一次她是由於异性的缘故心中生出情欲错觉的话,那么第二次,她就只能是叹服了!

她叹服於同样是女性的那个女人带给自己的惊艳。

如果说第一次的那个男子是太阳,那么第二次的那个女人便是夜空的皎月,她根本不能相信--直到目前她都有这种感觉--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纯净的女人……

那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分明就是一泓透明得没有半点杂质的水,她的脸、发、她的眸、她的手……似乎她的整个人本来就是水聚成的精灵。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世界上竟会有这样的组织--它能够聚集起这样出众神妙的人物。

她第一次生出了自卑,因为她不是这个组织中的一员,虽然他说评论她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出色的人物之一。

“唉!风君啊,您哪里会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比辉夜更加美妙的人儿呢?难道您没有见过他们吗?可是为什么他们就没有请过您呢?”辉夜瑛妮喃喃低吟著,眸帘微垂,赤裸的腴媚胴体漾起一股轻风,整个人便如同一缕轻烟般消失在影像里面。

“像他这样的孩子,地下一定很多。”天开语一把搂住坐在床沿的妇人--申司米琉,习惯性地摸到了她高耸胀腴的乳房上。

“……嗯,有很多……”申司米琉显然对天开语一见面就轻薄浮浪的举动有些不适应,动作生硬地让了让。

“来吧,躺到我的怀里,这会让你感到舒服的。”天开语大刺刺地将申司米琉整个抱上榻来,干脆俐落地将她揉进了怀里。

“米琉……总是会想到由恭……”申司米琉心情矛盾地躺在天开语的胸前,虽然感觉的确十分享受,但女儿的影子横亘在心中,终究令她有些不自在。

“那个孩子说的是真的吗?”天开语不再理会申司米琉的内心挣扎,回到了自己开始的话题。

“……您不是答应,帮助我们把裂石王和碎石雄救出‘五木山’的吗?”申司米琉沉默片刻,答非所问道。

“唔,不错,我是答应过你们。”天开语承认道。

“那……什么时候?”申司米琉轻声道。

“应该很快吧,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天开语不悦道。以他惯有的霸道,申司米琉这样避重就轻的回应,已经让他不爽了。

“……孩子的话,您不必当真的。”犹豫一下,申司米琉小心翼翼地答道。她已经感觉出男人的情绪。

“是吗?哼哼,其实我大可不必徵询你的,因为我有足够的办法让你说出真相。”天开语冷笑道,同时大手惩罚性地用力挤捏了一把妇人的玉乳,登时五指深深陷入了柔软饱胀的乳团中。

“啊--您……轻点……痛……”申司米琉眼泪立刻流了出来,痛苦地闭上了双眸。

“怎么,还不肯说吗?”天开语说著,倏地松开了申司米琉的胸脯。

申司米琉顿时惊慌起来,连忙一把抓住男人的大手,重新按回自己敏感的乳峰上,道:“不不……求您了,米琉……米琉真的不能说……”在她的内心里,实在对眼前的男人生出了无法说清的复杂情感--既想与他撇清关系,又盼望他的蹂躏。

望著申司米琉充满矛盾的眼神,天开语怱脑中灵光一现,登时吃了一惊!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想到用这种办法进入‘五木山’救人!”他断喝一声,随即匪夷所思地连连摇头:“你们真好本事,居然设计了这么一个连环圈套等著我去钻--难道是觉得我这个将军太过年轻,好骗是吗?”联想起之前的种种,他已经猜出,那个碎石雄和裂石王极可能与卖指花女孩小花灵事先串通好了,有意招惹他这个熠京最年轻的高级将军,然后顺理成章地进入“五木山”救人--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似乎不应该“释放”小花灵的。

“您……您怎么想到的?”申司米琉显然被天开语斩钉截铁的推断吓住了,一时间双眸圆瞪,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疑。

天开语轻叹一声,良久不发一言。

申司米琉见他不说话,心中愈发恐惧,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深不可测,简直比那些成精的老家伙还要捉摸不定,一时之间倒也不敢再出声,生怕自己一个应对不当,又露出破绽,给他找出秘密来。

“你难道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天开语终於低声开口说话。“我答应帮助你们解决经费问题,而做为交换条件,你们必须提供我所需要的资料。”天开语继续提醒申司米琉道。

“嗯……”她无言地微微点头,惊疑片刻,申司米琉抬起头来,望着天开语,涩声道:“不错,您对我们的帮助的确很大,可是……可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已经不是米琉可以决定的许可权了……”她说着,仿佛为了讨好天开语,居然主动往他怀里挤了挤,还挑逗性地按着他覆著自己乳房的大手,缓缓地揉弄起来。

天开语笑笑,似漫不经心道:“以碎石雄和裂石王的能耐,只怕不太可能从‘五木山’顺利脱身吧!”

申司米琉轻声道:“我们暗住民长期生活在地下,对大地的了解,远非地面之人可以比拟,再加之碎石雄和裂石王二人的神力,假以时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她这么说,已经不啻在向天开语证实,他的猜测是对的。

天开语点点头,道:“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接下来的情况,我自会去调查--哦,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现在就走吗?”申司米琉声音中流露出明显的失望--这个风流的男人啊,为什么总是像今天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呢?

“嗯,今晚我有一个约会。”天开语看看时间,估计现在动身,自己刚好赶到聚会地点,便从床上坐起身来。

“哦……那……下次什么时候来?”申司米琉迟疑了下,忍不住抱紧了天开语,低声问道。对她来说,这个占有了自己身体的男人,正逐步走进她心灵深处,并且将那个原来占据了生命全部的男人一点点驱逐。

天开语笑笑,捏捏妇人硬突突的乳尖,看着她呻吟出声,温柔脉脉道:“当然会来,而且我希望越快越好。”说毕他主动托起申司米琉下颔,在她殷红柔唇印上一个吻,随后就在妇人沉醉於这个吻的时候,整个人化作幻影,透过怀里丰腴成熟的胴体,消失在小室之中……

雷刚宪督今晚十分紧张,原因便是刚刚接受了一项紧急任务:监视二十一街区的第八十一号豪宅。

虽说他并不是头一回监视这种聚会,而且监视聚会这种警宪执法行为也早已经被民众认可,但是今晚的这项任务,他却明显觉得份量不寻常--这纯粹是一种直觉,多年从事警宪工作的直觉。

尽管从表面上来看,那些进出第八十一号豪宅的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他就是觉得心里不安,总觉得会出点什么事情。

“弟兄们,今晚可打好精神了,仔细看好每一个人,做好记录,不要有丝毫的遗漏!”他沉声命令道。

“是!”耳中传来手下喉部振动发声器传来的齐声应喏。

雷刚点点头,再一次从众警宪中腾起冲扬,飞到相当的高度,从空中俯瞰整个监视队伍的布阵情况。

之所以让雷刚觉得今晚的行动不寻常,除去直觉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当晚拨给他的飞警数量也相当之多--六队飞警,加上他的二十名手下,总人数接近了百名!

如此规模的警宪力量,居然仅仅是为了监视一个聚会,这似乎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一般情况下,只有在镇压变乱的时候,才会运用这种警宪力量的啊!

所以,雷刚清楚地知道,今天晚上自己的责任之大,并非自己可以想像的:虽说上面没有特别吩咐,但做为一名资深宪督,这其中起码的关窍他是了解的。因此基於这些,他格外细致谨慎地安排了今晚的布阵,以层层包围的网式军阵将整个八十一号豪宅给盯得滴水不漏。与此同时,他还主动与邻近地区及空域的值勤警宪弟兄打了招呼,做好了随时呼应的准备--在上面不欲张扬的情况下,这种私下感情的相助,效率往往要比调配中心的要高出许多。

望着整个八十一号基本上已被无缝交叉监视,雷刚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他之所以能够以偏门武道心法,经过艰苦竞争坐上今天这个宪督的位置,没有半点的投机取巧,完全是自己兢兢业业小心翼翼努力的结果,也因此,他更能够洞察哪些任务只是普通级别,哪些任务虽然上司没有明言,但实际是属於重要级别的。

不过尽管心中十分谨慎,但暗喜仍不免从雷刚的心底露出丝丝缕缕--不是吗?如此重要的任务,如果不是绝对信任,上头又怎么会交给他呢?要知道,至少从资历和能力来看,比他强的不乏其人,条件相当的更是不在少数,这只能说明一点,上司看中的是自己的保密……

心中杂七杂八地想着心思,雷刚的如炬双眼可是紧紧盯著那个神秘的八十一号不敢有须臾的松懈。

他又想起了天开语,那个异常年轻,但却强悍得匪夷所思的将军。

同所有的人一样,他同样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天将军能够以其如此年纪,却拥有那样不可思议的能力和智慧--还有他的气度,根本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环境可以培养出来的!难怪他会被四大院尊看中,并且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从目前来看,天将军不但身负绝学,更让人艳羡的是他居然还是东熠最富饶的城市月亮城的主人,是与“空王”大老离字凄齐名的“幻圣”,这一切实在是让人惊讶得不敢相信是真实的……

雷刚一想起天开语,心情便情不自禁地激荡了起来。这种激荡,固然有著对天将军实力的崇拜,更主要的是,天将军给予了他未来更加美好的希望--“咦?”

雷刚突双眸一瞪,目光灼灼地盯在那八十一号豪宅,他看到,自己心中正念着的人,竟然出现在了门前!

--天将军也参加了这次聚会!

雷刚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明白为什么天开语会来到这里--这个聚会分明有问题嘛,他为什么要来呢?

不过惊讶仅仅在雷刚的脑中停留了片刻,便转为了恍然--对了,天将军一定是专门针对这个聚会来的,看来上面对这次聚会果然重视,居然安排了天将军亲自潜入其中……唔,这么一来,即便有什么意外,有天将军在,也会好办很多的……

这样想著,雷刚大大松了一口气,一直悬在半空的心也放了下来。

不过轻松没有多久,他便又纳闷了,因为他又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一个女人,一个他自认为这时候不应该出现的女人--辉夜瑛妮夫人。

--她来这里做什么?

--真是奇怪,一位社会知名人士,而且是向来声誉卓隆的女性,怎么会参加这种被重点监视的聚会呢?

雷刚感觉心中充满了迷雾,一股不祥的预感隐隐从心中升起。他意识到,可即将在自己眼皮下进行的聚会,其问题的严重性远远超过了自己预想的……

雷刚的心情重新凝重起来。

这个时候,夜色已经恍然降临,天边的天空由远及近地滚来一阵沉闷的雷声一股带着微微湿气的凉风随即拂面而来。

但这平日里让人舒爽的清新夜风,此际掠过雷刚的脖颈时,却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今晚,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

雷刚缩了缩颈子,一面猜想著,一面心中隐隐发沭。